纸短情长(五)
春光正好, 一连几天都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江沉冬被检方以故意杀人罪起诉,这个罪名比违反交通规则要重得多。江沉西替他找了有名的律师,去打这场官司。
江沉冬最后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这个结果不好不坏, 尚且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四五月的天气懒洋洋的,江沉西也犯起懒,整天睡的时间比醒的时间要多多了,算算日子, 她也有快一个月没有见到何守了。
也许是她走之前放出的狠话震慑到了何守,自那之后, 他再也没有打过电话来, 也没有上门,更没有为难她。
这天午饭过后,忽然有人来敲门。
江沉西的警惕心很重, 用猫眼看了看,门外的人并不是何守, 而是一个长相异常好看的混血儿。
她打开门, 问道:“有什么事吗?”
男孩开口,中文发音不太标准, 一句话说下来也磕磕巴巴的, 很不熟练,他指了指对门, “我…是搬来的…新邻居。”
男孩毫不吝啬他阳光灿烂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很容易就能得到人的好感, 江沉西没有特别防备他,点点头,“你好。”
男孩尴尬的挠挠头,“我家浴室的水…..坏了….我….修。”
江沉西猜出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试探性的问:“水管坏了,你想找人来修?”
男孩眼神发亮,抱着她的肩重重点头,“对!”
江沉西走回自家客厅,拿过手机翻找出修水管的师傅的电话,写在纸上递给他,“你打给师傅,让他上门来修吧,很快的。”
男孩低头看着这张纸,久久都没有动作,“我…说…不好,你能不能….帮帮我。”
江沉西沉思片刻,反正是邻居,这种小事帮帮他也不算什么,她很爽快的说:“行。”
修水管的师傅说话口音很重,她和师傅打电话时,他用一种“你好厉害”的表情看着她,打完电话之后,江沉西对他说:“你回家等着吧。”
“哦哦哦。”
关上门,躺倒在沙发上,摸着渐渐显怀的肚子,闭着眼。
回味起来,刚才的新邻居长得是真不错,高瘦白净,头发偏黑,瞳色偏蓝,一双赤城的眼眸。
五月末,江沉西正式宣布永久退圈,不红的最大的好处就是没讨论度,也没多少人关心,除了她的粉丝基本没人关心她为什么退圈,将来会做些什么。
对于未来,江沉西没什么打算,所有的事都得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说。
大概是第一次手术时心理阴影太大,她已经没有勇气第二次躺到那张手术台上,这件事瞒不了何守多久,被他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想要,那她自己一个人要。
他如果想要,她也不会剥夺何守为人父的权利,会让律师和他协商他每个月见孩子的次数和时间。
*
夏初,就渐渐闷热起来。
江沉西被新来的邻居给缠上了,一段时间后这人的中文比起刚搬来时要流利许多,他人还挺好,性格单纯,好相处,就是太活跃了,整天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江沉西都数不清有多少次是在他的说话声睡着的。男孩叫周,就单周一个字,他的父亲是丹麦人,母亲是中国人,父母离婚,他跟着他母亲回到了中国。
只不过他那洒脱的母亲回国之后立马就满世界飞旅行去了,把他丢在这片人生地不熟的土地上。
周第一次发现她微微鼓起来的肚子,还很惊诧,“西西,你怀孕啦?”
“嗯。”
“那你老公呢?”
如非必要,江沉西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提起何守,想起来都恶心。
但是她也懒得在一个不认识他的人面前诋毁他,于是她说:“我们因为感情不和,所以分手了。”
周好奇的摸了摸她的肚子,“难怪我来你家这么多次,都没有见过他!他一定是个坏人。”
他说完还俏皮的对江沉西眨眨眼睛。
江沉西被他的话逗笑了,心上那点细微的烦闷也被打散,“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坏人?”
“男人的直觉。”周很懂看人的眼色,莫约是看出来她不是很想提起那段过去,他主动岔开话题,“西西,我们下楼散步去吧!”
“好。”
孕妇需要适当的运动,每天晚上江沉西都会在小区楼下走两圈,他知道后就每晚都跟着她,小区广场里还有老太太们在跳广场舞,他见了觉得很有意思,时常钻进去凑个热闹。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两口子。
下楼时,周还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说话。
夏季的晚风,吹过耳畔,拂过脸颊。
时隔两个月,江沉西再一次见到了何守,他立在车前,陷入黑暗中,那双炯炯发亮的眼眸紧紧凝在她身上,指尖夹着烟,视线再往上去,他好像比之前瘦了点,五官更为冷硬。
何守灭了烟,大步流星的朝她站的反向走来,他本来没想打扰她,脑子里全都是那天她握着刀的狠绝模样,只是没想到她会忽然下楼,两个人就这么撞上了。
江沉西不知道,这两个月他已经来过很多回了,不知道自己来的意义是什么,也从来没看见过她。
他也曾用她不重要这个理由麻痹过自己,可是好像没用,回到公寓,后知后觉她什么都留下来,她的气味也慢慢的消失,只剩下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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