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从莫名其妙的,但还是点了点头:“是。”
苏闲竟然笑了起来:这个人,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傻子。如果是前者的话,他只要把他丢进疯人院就好了,后者的话……却是有些棘手。
“对了,我一直想问,”钟云从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觑着他身上的制服,“请问您是警察吗?”
警察?这个称呼有点意思。苏闲揉揉鼻头,鼻炎的折磨总算消停了些许,他这才有心思认真观察这个陌生人——他身上穿的衣物和鞋子,款式材质乃至是颜色,都是这座城市里少见的,看来所言非虚。
怎么办?
管还是不管?
会有麻烦的吧?
他正思忖的时候,西北边的天际忽地绽出一束耀眼的光,像是燃烧的花朵,钟云从一时也被这绚丽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没注意到对方面色微变。
“信号弹,有情况!”他猛地转身,并且下定决心,还是不管这桩闲事了。
钟云从见他突然离开,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怎么……”突然走了?
苏闲头也不回:“你听着,我现在有急事,没空追究你偷越隔离墙的事,你最好趁早跑路,下次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钟云从没听懂“隔离墙”是什么,但听出了一个意思——对方要离开了。
怎么也得问条出路,不然这大晚上的,连方向都辨不清。
他只好厚着脸皮追了上去:“那您帮我指条路吧?比如最近的旅馆……”
对方仿佛没听到一般,钟云从陷在积雪里,一直没能跟上,等到他拔出一只脚,再望过去,前方却已然不见人影。
走的……这么快的吗?
钟云从四肢僵冷且腹中空空,索性停了下来,茫然四顾,可附近一片黑暗,连个路灯都没有,实在是两眼一抹黑。
他心累不已。
就在这时候,忽地有只手搭在了他肩上,他心下一喜,转过脸:“我就知道您是个好人……”
只是眼角余光窥见的却是一张溃烂的脸,惊喜瞬间变成了惊吓,同时右肩一阵剧痛,他捂着伤处,恐惧和疼痛爆发出的力量,让他硬是挣开了异种的钳制,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只是异种那一口注入的毒液很快起了作用,全身力气被渐渐卸去,他踉跄的脚步没能维持多久,最后还是两腿一软,颓然地俯下/身。
苏闲的眼睛和鼻子都不太好,所以听力还算灵敏,后边的动静有点模糊,不过还是让他察觉出不对劲。
这地方基本就是异种的乐园,他不用回头也猜得出发生了什么。他叹了一声,看来自己那点可怜的良心还没死透,旋即便复刻了一手瞬间移动的技能,在异种赶到之前挡在昏迷的钟云从身前,再次一脚将它踹翻。
是方才逃掉的那一只。他一眼就断定了,不得不承认这是自己的大意所导致的,虽然他一点都不内疚,但还是第一时间操纵着气流,仿照先前的手法,将这只幸存者炸成碎片。
确认威胁解除之后,他蹲下查看那人的状况,外来者的右肩血迹斑斑,伤处的衣料被毒液侵蚀的不成样子,更别说皮肉了。
“真麻烦……”他强行压下了冒出尖的愧疚之心,在连续使用了两种异能体力不支的情况下扛起了这个人,并用出了第三种异能——风开始聚集在他的周身,他的双脚离开地面,悬浮于空中。借助着风的力量,他拥有了高空飞行的能力。
“我只能飞五分钟,”乘风而行对他的鼻腔是一种巨大的负担,如果不是为了救这个人的命他宁可一步步走回去,他吸溜了一下鼻子,含含糊糊地说道,“如果你坚持不了五分钟,那也只能怪你命不够好……半夜不要来找我啊。”
钟云从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夜风从耳边掠过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一个人的碎碎念,他也迷迷瞪瞪地回了一句:“放心……一定会去找你的。”
再然后,他听到那人无奈地笑了一声:“真够难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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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云从是在一阵尖锐的疼痛中醒来的,与此同时,还有两个压低的嗓音。
“怎么样?还能活吗?”这声音挺耳熟,似曾相识。
“外伤好处理,难办的是毒液。我已经为他注射了解毒剂,只是不知道能发挥多少作用。”另一个声音却是陌生得很。
“咳咳。”似曾相识的声音卡了一下,“这小子也是……大晚上一个人跑到西城,还屁本事没有,简直是找死!”
“他一个人过去西城的?那应该不至于一点本事都没有吧?”
“说不清楚……他可能,”熟悉的嗓音卡了一下,低了下去,“是外边来的?”
“你在逗我吗?”
“逗你有什么好处吗?他自己这么说的。”
“他说你就信?”另一个声音颇有些不以为然,那人陷入了沉默,似乎也在斟酌这个说法的真假。
“不过,你这么说我倒是来了点兴趣。”听起来是个医生的声音突然就提起了精气神,“我先帮这个人做个全身检查吧。”
“也好。”
不多时,钟云从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被扒开了,紧接着,他听到一个倒抽气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粗口。
“我/操!”
那人笑了起来:“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听到咱们张医生说脏话……你抽风了?”
被称为“张医生”的人静默了一瞬,而后出声:“不,我信了,这的确是个外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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