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惜娇坐在她屋里的榻上,心中庆幸。
手真他妈疼。
但换他的命,太值了。
她的手伤得挺严重的,有几处皮肉都绽开了,她自己都不敢看。倒不是怕手变丑,外表什么的她不在乎,只是血肉模糊的实在有点吓人。
宋江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哪怕面对这种血腥场面依旧沉着冷静,给她上药的手丝毫不抖。
伤药洒在伤口上特别疼,比张三在她脖子上划的那道伤疼多了。这可是刀刃实打实割下去的伤,跟轻轻划了一下那能一样吗?更何况脖子上的伤只有一道,手上的伤却是十个手指头一个没逃过。
十指连心。
惜娇有心学习一下关二爷刮骨疗伤尚能面不改色的精神,奈何实在没那个本事。没过多久,她就面色发白直冒冷汗,嘴唇疼得直哆嗦,强忍着才没喊出声来。
宋江见她疼成这样,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依旧板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堪比满清十大酷刑的疗伤终于结束了。宋江放下伤药道:“好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惜娇刚才疼得都要吐了,见总算完事了,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她举起手,看着自己裹着厚厚纱布的十个指头,感觉像是一对猪爪。
这时宋清进来了,看见她裹成白萝卜的手,面上满是惊叹。他脸上明晃晃写着:哇,人的手还能被绑成猪爪子啊。
惜娇阴恻恻地看着他。少年,你可别忘了这手是为了谁哥哥才变成这样的。
宋清脸上讪讪的,陪笑着举起手中托盘道:“哥哥让我给你煮的药,姑娘快喝了吧。”
惜娇看见那黑乎乎的一碗嘴里就开始发苦,赶紧摇头道:“我这手绑成这样了,怎么拿勺子?过两天再说吧。”过两天她就不用喝了,再说一个外伤喝什么药?
宋江收拾好药箱回到榻前坐下,端起药碗,舀起一勺举到她嘴边:“张嘴。”
宋清在一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哥哥什么时候对兄弟姐妹这么好了?他小时候出去跟人打架受了伤,回家后哥哥可是把他一顿好揍,哪有这待遇?
难道现在哥哥年纪大了,所以变温和了?改天他也受个伤试试。要是能得哥哥喂一次药,他这手断了都值了。
惜娇也有点受宠若惊。宋江给她喂药?他可是宋江啊!这拿回现代去够她吹一年,不,十年的。
但转念一想,要不是她拦着刀,宋江现在早已死了,所以她也算救了宋江的命。给救命恩人喂个药,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她一张嘴,就把那勺药喝了下去。
宋清在一旁看着,感觉自己的眼睛真要瞎了!她竟然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哥哥的喂药,还一点推辞都没有?
这个世界太疯狂,耗子都给猫当伴娘。
宋清心中对惜娇肃然起敬,能把兄长降成这个样子,肯定不是一般人。改天,他得好好跟她取取经。
他也想被兄长喂药呜呜呜......
宋清心里哭哭啼啼地走了。
这边宋江给惜娇喂完药,还顺手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嘴。
这太玄幻了。惜娇被伺候得脑子都有点不清楚了,张嘴就道:“兄长,你能再帮我拿点蜜饯来吗。”
宋江一顿,回头沉沉地看着她。
惜娇被他的黑脸一扫,立马吓清醒了。她真是飘了,一时鬼迷心窍竟忘了对面的人是谁。他可是宋江,令梁山泊一百零八好汉俯首听命的宋江!晁盖活着时都不敢对他发号施令,她居然还敢使唤他?她怎么不上天呢?
她赶紧陪笑道:“呵呵,兄长,我开玩......”
“好,我去给你拿。”
惜娇闭上嘴,惊讶地看着他出了门。过了一会儿,宋江拿了一包蜜饯回来。
她揭开一看,是荔枝干,上面裹着厚厚一层糖霜。
宋江给她床边案上的茶壶续了热水后,问她:“可还要什么?”
惜娇赶紧摇头。
宋江转身欲走,惜娇忙又叫住他。
“你,你还会不会......”她说得吞吞吐吐。
宋江初时疑惑,旋即明白过来,摇头道:“我既答应了你,今晚必不会再做自尽之事。即便做,也是明早再......”话没说完就见惜娇怒目而视,他失笑道:“明早也不会。好了,放心睡罢。”说完便出了门。
按他的性格,既然说不会,那就是不会。惜娇放下心来,用绑成萝卜的手指艰难地从包里拿出一颗蜜饯放进嘴里。
唔,真好吃。
她钻进被子,幸福地闭上眼。
第二天,从宋清那里知道了昨天全部事情经过的宋太公,待惜娇的亲热程度直接上了好几个台阶。
“好孩子,快过来坐下,看看可有你爱吃的?”早餐桌旁,宋太公笑眯眯地问惜娇。
惜娇又一次受宠若惊:“回太公的话,这些惜娇都爱吃。”
宋太公和蔼道:“那就多吃些。瞧你这孩子瘦的,是该好好补补。”
惜娇笑着应声是,然后便埋头吃饭。她没说谎,这些东西她确实都很爱吃。
主要是宋家的餐桌太过丰盛了。如果说她在现代吃的早饭是贫民窟级别,在阎家吃的早饭是普通人家级别,那在宋家吃的这顿早饭就是年夜饭极别。
倒不是说食物做的有多精细。宋家的早餐和庄里的风格一样,都透着一股粗犷劲儿,但胜在样式多、分量足。她打眼一看,感觉看见一桌满汉全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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