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
“哎呀呀大人,你可算回来了~”天狗星刚刚迈进星君府,就撞上了另一个男人。看见来人,他微一挑眉:“你不该在下界?”
“知道您要回来了就偷偷回来看看呗。”那男人嘿嘿笑了声,“怎么说我也是您的副将。”
“是么,那看完了快点下去吧,省得夜长梦多。”
眼前的星君府早已不是记忆中的一片混乱,当初大闹一场留下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得很干净。
天狗星轻轻扯了扯嘴角——从这点来看,他还是有用的,否则那众仙之上的人才不会如此示好。
毕竟,他的作为,天条至少犯了几十条……
“大人。”
“嗯?”
“他……怎么样了?”
“你倒真担心你那徒弟。”天狗星瞥了男人一眼。
“没办法,我难得有个徒弟。”男人——或者唤他在下界的名字耶律靖洪——继续追问道,“他还好么?”
“当然还好。”天狗星哼了声,“我花了那么多心力替他圆梦,要是这家伙还不觉得好……那也过分了些。”
说着,天狗星的思绪不由得又回到了不久之前——
“感觉如何?”
“旁观自个儿的葬礼的感觉……果然独特。”
站在天狗星不远处的男人依旧是一身警服,脸上亦染上了岁月的沧桑——虽说仗着那张娃娃脸,若是别人没注意到他鬓角的白发,还是很容易把他错认成三十来岁。
“是么。”
“是啊……”
天狗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听包炯一个人嘀嘀咕咕。
“浩子看起来真是老了不少……能有他给我这个局长主持葬礼,算是殊荣了。”
“小正看起来也还好,他好歹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今后一个人应该也可以……”
“诶?想不到他也来了……见鬼,又抽烟,不知道肺癌的发病率在警察里面有多高么……”
“啊啊,想不到那些老家伙也来了,现在他们总算收手了,否则我非得……哦,差点忘了,我现在抓他们那叫诈尸。”
包炯在那边很符合他年龄地絮叨着,天狗星忽然开了口:“他走了。”
“……哦。”
包炯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惊讶,接着又转为微笑:“我没来得及送送他。”
“很可惜么?”
“……也好,否则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包炯苦笑了下,“我……”
张了张嘴却又合上,包炯叹了口气:“认识他……还真是我的……”
该说是什么呢……包炯苦笑了一下,却发现他连定义都定义不了。
如果没认识秦华琅,他会怎么样?
包炯偶尔会想这个问题,不过一般来说,这个问题占不了他多少时间,就被他放下了。
已经遇到了、已经死死记住了,那就别再指望把这个人从他的生命里剜出去。
所以就记着吧。
反正将来总有一天他们会再见,虽然他可能要让那个家伙多等一会儿。
包炯习惯性地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如果有人现在去弄开他的棺材撕开他的衣服(包炯觉得这个想法很有难度,因为不管是谁想这么做都得先面对殡仪馆里面几十号警察和退役警察)的话,会注意到原本一直带在包炯身上的那块琉璃鼠已经不见了。
当天狗星问他要用什么作为彼此约定的凭证的时候,包炯毫不犹豫地选了那个——算是他的私心吧,他希望这个坠子一直陪着他。
即便现在,那个坠子上已经不再附着着那个人的灵魂。
轻咳了一声引起包炯的注意,天狗星说:“千秋梦之约已到期。”
“嗯,我知道。”包炯笑了笑。
“那么,该完成你当初的愿望了。”
“是啊、是啊——”
“作为警察,我要为国家尽忠。”
“作为子女,我要为父母尽孝。”
“但是作为包炯,我想要……留在这里。”
这是包炯当初许下的愿望。
相当不好实现的愿望,但天狗星向来言出必行。
实现这一切让他消耗了相当多的力量,想必要好好睡上一觉了……不过等他醒来,大人也该回来了吧?
想到这儿,他倒不怎么觉得郁闷了。
而今天,便是那个约定实现的时刻。
包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并不存在的尘土。
随着他的动作,他的样子也在逐渐改变——白发转黑,细纹消失,等到他完全整理好自己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当初二十七岁包炯的样子。
当初施展在他身上的法术,此时已然生效。
过去那二十余年的记忆渐渐淡化,最终在他的记忆里缓缓沉淀下去。仔细去想还是能够想起来,却已不会左右他太多。
相反,二十七岁时的记忆慢慢鲜明起来,帮他缓慢调整着自己。
“再活一次啊……感觉似乎也不错?”轻出了一口气,包炯微笑道。
天狗星平静地看着他返老还童,随即一挥手,一个色泽诡异的漩涡缓缓自空气中浮现:“请。”
“回去之后大概是什么时间?”
“你昏睡之后的一两个月吧……我也并不确定。”
“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但愿那两个家伙能好好保护包大人,否则……”嘴里嘀咕了句,包炯踏入了那个漩涡。
景佑五年,开封。
在好不容易平静了一阵子之后,随着外出办公的展昭和回乡探亲的白玉堂归来,昔日的热闹再度降临开封府,甚至远胜之。
回乡路上闲着没事于是教训了一个小偷两个强盗三个流氓四个采花贼还顺便挑了一个山寨的白玉堂心情大好,于是按照惯例,他找上了展昭作例行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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