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山里的夜,清风虫鸣,伴随着些许风声,儒山云湖观星台上,圣师衣襟飘然,于是,人间皆好眠。
圣师迎风而立,身着青色儒服,一手拿着河图,一手拿着戒尺,尺上刻着“有容”二字,有容乃大。
圣师的脚下,密密麻麻的梵文、符箓,正是伏羲为王天下时,探求自然奥秘,省视自己内心推演出的八卦图。
不过奇怪的是,阵盘隐隐发出类似金属摩擦声音,然后慢慢的转动起来,忽而又有水声、风声、雷声、各种声音渐渐充斥着云湖,湖面的鱼儿们一条条欢快地跃出湖面。
圣师轻轻一抬手,风自下而上,鼓起衣袍,青衫白发,似照顾着历代星辰的仙人。
河图慢悠悠地向上飞起,散发着莹莹的绿光,只见圣师双手放平,戒尺躺在手上,将戒尺向上抛起,两件物品悬停在圣师眼前。
圣师三拜天地,洪钟之声响起:
在天为象,在地成形;
一六共宗,为水居北;
二七同道,为火居南;
三八为朋,为木居东;
四九为友,为金居西;
五十同途,为土居中。
诸天神仙在上,
颜渊以人间之力,
叩请,开天门,启河图。
脚下的阵盘越转越快,河图缓缓打开,山河之图,其上有山川、有湖泊、有平原……
圣师将手伸到河图上,慢慢拾起,缓缓放下。
拾起一湾湖泊,点向京城,自此,京城多了一湾镜湖。
拾起一处丘陵,点向西蜀,自此,西蜀多了一处桃园。
拾起一颗星辰,点向南诏,自此,南诏多了一栋星楼。
拾起一片竹林,点向北凉,自此,北凉多了一幢竹舍。
拾起一块红碑,点向荒原,自此,荒原多了一座界碑。
最后,圣师拾起土地、山川、江河、城池的脉络,点在巨麓书院,自此,书院多了一道门,乾坤门。
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的五行,是这人间的起源。
圣师向天地再度拜首,收回河图。
“咦?”河图中似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束缚,不过力量不强。
“许是多年前的封印吧。”圣师没有太在意。
做完这些,圣师看了看大地,又看了看星辰,转身回后院,山河已秋,人间忽晚。
献帝十九年,儒山,观景台。
是夜,星宿移位,天起极光,照彻五行大陆。
圣师以人间之力,叩请天门开,河图启。
自此人间,风起云涌。
清晨,阴历七月二十五日。
朝阳透过枫叶的缝隙照在地上,光影的交替别有一番风味。
新丰美酒斗十千,梦里游侠多少年。
剑眉星目的少年幻想着像一身正气的大师兄一样,仗剑天下,斩尽不平。
“小歌,发什么呆呢,走啦,赶紧下山去市井买菜了,一会该迟了!”古者相聚汲水,有物便卖,因成市,故日‘市井’。
慕容催促着,过几天就是儿子十八岁生辰,得去市井买些好菜。
“好的,阿娘。”吴歌摸着身上阿娘新织的衣裳,看着母亲,心里蓦的一暖,应道,赶紧跟上妇人的步子。
“小歌,今天的书看了吗?”“看了。”
“字写了吗?”“写了。”
“该摹的诗摹了吗?”“还没呢。”
“说了今天写,为什么不写呢”“这才辰时,阿娘。”
“哦,好吧。”
一路上,慕容就像这世上的所有母亲一样,唠叨不停。
吴歌早就习惯了,这些东西已经刻在他的记忆里了。
买完回程,快要进入儒山界,吴歌看了看巍峨的山峰,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八年,充满传奇的地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将名字留在这里呢?”吴歌想着,心里憧憬起来。
突然,吴歌停下脚步,感觉周身突然隐隐有一股威压逼近,慕容似乎也感觉到了,二人几乎同时停下脚步。
身后跟着两个黑衣蒙面人。
妇人立刻拦在了少年身前,微微颤着声说道,“各位侠士,我们是儒山的人。”母亲的本能,让慕容挡在前面,并且说出自己来自儒山,有圣师的儒山。
为首一人调笑着回道:“找的就是你,你可是慕容,还有你旁边这个,是你儿子?”匪首指了指吴歌。
“是的,你们可是需要钱财,都给你。”妇人急忙取下钱袋示意。
“我们要的,是你们的命。”
吴歌把阿娘拉到自己身后,“你们是何人,我们素昧平生,应不曾有旧。”
吴歌虽然紧张,但是心里的担当让他挡在了母亲身前,仁者,不屈。
“在儒山生活十多年来,自己与母亲低调克己,应该不至于有仇家。”吴歌心里快速的盘算着。
“废话少说,该送你们上路了!上!……”为首的黑面一挥手。
“你们考虑过后果吗?大萧境内,儒山脚下,竟敢公然行凶!”吴歌一边拖延,一边思忖着对策,拉着阿娘向儒山方向奔去。“进了儒山界,就安全了!”
悍匪哪里给他们机会,只见儒山方向也站了两人,挡在了去路,四人将母子二人死死围住,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四对二,这个二,还是手无寸铁的二,死局。
“……圣师今天皇城面圣,不在儒山……大师兄未归,以其他人修为,恐怕感应不到山下的事……绝境么,难道我和阿娘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
“都怪我自己太弱!”
尽管吴歌心思绵密,却也未找到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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