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白骨制成的尺八,夏生忽然想起了她成为夏王的第一年,卖药郎来看她,从他的药箱里取出了一本乐谱。上面的字迹斑驳,应是历经了长久的岁月。可她不同音律,自然也就看不懂乐谱。
卖药郎唇口微张,夏生已经记不起他说了什么话。现在想来,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未来?
最近即便将尺八放置在枕边,她也没做到过与卖药郎有关的梦。可说起来,那真的是梦吗?
他称呼她为主上啊……
倘若是千年前的卖药郎,又怎么可能称呼她为主上呢。
他上次称呼她为主上是什么时候呢,是恭喜她成为夏王?还是最后一次的见面……
五条猫迈着优雅的步伐在五坪的客厅里走来走去。原先放置在榻榻米上的书堆已经被分门别类地放置在了一整面墙的书柜里,逼仄的客厅总算稍微有了些空旷感。但对五条猫而言,京极堂依旧狭窄。
蓝松石色的眼瞳在黑暗中幽亮幽亮的,望着坐在木质走廊上对着尺八发呆的女主人的背影。黑色的长发披在肩后,在月色下颇有一种诗意的美感。
她手中的尺八,是白骨做的……在月光下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那尺八,如今已成为了咒物。
“你找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女人的嗓音带着冷冽的气息。
五条猫这才发现,从始至终,女人都知道它在干什么。
嘛,这也是理所当然吧。
五条猫仰着头冲她叫了一声,算是回应。随后它轻轻地一跃,一个扫尾,将被尺八吸引而来的咒灵打散。
一般情况而言,被鬼灯处理过的人骨尺八是没有吸引诅咒的功能的。但总有意外的情况——比如说吹响的时候。
在五条猫看来,中禅寺夏生是丝毫没有音乐细胞的。不成旋律的声响在深夜里犹如被咒灵抓住的人类的吼叫。
五条猫一爪子按在了夏生的腿上。夏生心有所感,停下了吹奏的动作。睁开眼睛看向阻止她吹奏的五条猫。
“我都没阻止你调查我,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吹奏?”
五条猫:“……”
——你对自己的音乐细胞到底有什么误解?
由于五条猫的打扰,夏生没了继续吹奏的心思。她收起尺八,一脸不悦地看了眼五条猫。
对方明显的低气压令五条猫讪讪地收起了爪子,随后对着她又撒起娇来。很难想象,如今撒娇的狮猫,实际上是个一米九的大高个。
夏生想了想那样的场景,随后抱起五条猫放在了庭院里,然后利索地关上了门,将它隔在了外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五条猫:“……”
幸好它已经挖出了自己的专用的猫洞。
机智!
于是整晚,夏生被压得差点归西。
因为睡眠质量极差的夏生起床的时候整张脸都是黑的。她单手拎起五条猫的后颈,大声吼道:“你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就算是变成猫,好歹记住自己是个成年男性!”
五条猫无辜地望着她,身后的大尾巴一甩一甩的,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
五条悟猫当然没有羞耻心啦~
中岛敦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一开始同房,现在同床,虽然听起来像是成人教育,但对方如今只是一只猫而已,也做不了什么……吧。
啊,惹老师生气……也算吧。
——
之前和药师寺凉子一起逛街买的裙子还没有穿过,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将头发盘好,戴好珍珠耳环后,夏生出了门。门外的草壁已等候多时。
“中禅寺小姐今天依旧这么光彩照人。”草壁由衷赞叹。
夏生道:“云雀要是这么会说话,我们也不至于要分手。”
草壁:“……”
啊这,看来无解了……
婚礼的地点在并盛的教堂。夏生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她刚踏出车门,便得到了不少的关注。
毕竟是云雀的女朋友嘛,也是理所当然吧。再加上两人最近似乎要分手,认识云雀的人都不由的感到理所当然。
嘛,毕竟是云雀嘛。
教堂门口金发的外国男人看到车停下来后就迈着步子走过来。他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迪诺·加百罗涅,是恭弥的朋友。”
夏生握住伸过来的手,虎口和食指处有老茧,看来也是个mafia。
“中禅寺夏生,请多指教。”
“我知道。”迪诺爽朗地笑了起来,“恭弥把你看得很紧,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你们东方人果然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啊。”
夏生:抱歉。她现在的外表真的只有十八岁。
草壁说:“那么我去接恭先生了。”
迪诺尴尬地笑道:“恭弥果然还是很讨厌群聚啊,不过今天已经算是让步了,毕竟有可爱的女朋友嘛。”
随后,迪诺便带着夏生进入教堂。
已经有不少人在教堂入座了,见迪诺和夏生进来,棕色的刺猬头青年带着温柔的笑意朝他们走来。
“阿纲。”身边的迪诺叫了一声。
哦,是彭格列的boss。
“迪诺哥。”青年打了声招呼,随后看向夏生:“你好,我是沢田纲吉,非常感谢中禅寺小姐的到来。”
果然是很温柔的人啊。
“云雀这家伙也太不靠谱了,女朋友来了,自己都还没来。”银发的狱寺隼人,他边说边扯了扯领带,语气中满满的抱怨。
“别这么说嘛,草壁不是已经去接了吗,我还以为他仅仅只会在仪式中露面。现在比我想象得好多了。”黑发的山本武笑道,拍了拍狱寺隼人的肩,被他嫌弃地拨开了,“别靠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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